【周叶】曾是你(十三)
叶修指间夹着烟，吸了一口，没说什么。
第二天周泽楷一早就去了霸图的工作室，工作室里只有一个人，长的有些凶，看起来不好相处的样子。他猜这就是之前他们提起的韩文清，和其温柔的名字完全不同，本人是个相当不温柔的角色。
韩文清脸上没什么笑容，冲他点点头：“来的挺早。”
周泽楷看他的样子，不像是不知道自己是谁，那还要不要自我介绍？他想了一下，微微躬身：“……我是……周泽楷。”
韩文清没什么情绪地说道：“我知道。”
像是看出了周泽楷的拘谨，他忽然道：“不想说话可以不说话。没必要强迫自己。”
周泽楷闻言一笑，轻轻点了点头。
等人都来到，韩文清转过身去，和张新杰不知道在说什么，没再和周泽楷聊天。周泽楷坐在一边，没有受到冷落的不快。他盯着张佳乐转笔，看着看着竟有了一些困意。
最近霸图在策划的纪录片是关于野生动物的，韩文清属意拍摄大型野生动物，张新杰不置可否，张佳乐……张佳乐转笔没转好，笔飞出去在韩文清身上画了好长一道，他忙躲到了张新杰身后，小声道：“都听你的，都听你的。”
韩文清皱着眉头，看不出来有多生气。周泽楷心想，他看起来好像要打人了。
“小周怎么想？”张新杰忽然问他。
“……鲸鱼……”周泽楷犹豫道。
他看向韩文清，韩文清没说行不行，但不赞成几乎写在了脸上。
周泽楷于是不再说话。
张新杰午饭时坐到了周泽楷身旁，他的菜色很丰富，周泽楷的盒饭比较之下就有些简单了。
他突然对周泽楷说：“其实我也觉得鲸鱼很好。”
周泽楷心不在焉的扒拉着土豆，听见张新杰说：“但是我们不能拍鲸鱼。原因你也知道。有机会的话，你可以试试。”
他不意外张新杰对于鲸鱼这个题材的赞同，当时他一说出口，就看到张新杰眯了眯眼睛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。
但他不知道张新杰为什么提出让他试一试。“……我吗？”他问张新杰。
“我觉得你很合适，”张新杰的眼镜折射出清冷的光，“鲸鱼不适合霸图，但是适合你。”
周泽楷脑子里无端游过鲸鱼的巨大身影。还有鲸鱼的，单调又复杂的叫声。
张新杰问他：“吃不吃鸡蛋？”
“……吃。”周泽楷道。
张新杰夹给他一个煎蛋，拍拍他的肩：“有人托我看着你点，但我觉得我不用看着你，你能适应这里。”
“别的事情上，我和那人的意见一致——有更好的在等着你。你的脾气在哪里都能待，最合心意的你还是要自己来找。”
周泽楷点点头，专心的吃碗里煎蛋，心里满满都是“那人”。
回到家，他没去找叶修，盖着毯子躺在沙发上，侧头看窗外，雨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停……哗啦啦哗啦啦，把他的心情浇的湿漉漉的。
如果真的要去拍老虎狮子之类的，按韩文清的意思，最好是去热带草原地区——总之是要离开很久，走的很远。他想，我刚和叶修表白，这时候走了，回来之后，叶修还会在么？
鲸鱼游来游去……游到了草原上。它身边是蓝色的水波，狮子伸出爪子试探着挠开水流，当然是失败的。他觉得自己就像那头狮子。活在水里的狮子。狮子被雨淋湿了鬃毛，无精打采的。
门铃忽然响了，狮子拖着步子的开了门。
是叶修。
叶修嘴里叼着一支已经点燃的香烟，懒懒问道：“第一天上班，感觉如何？”
周泽楷垂下眸子，没说话。
虽然他看起来兴致不高，叶修到也不担心他受了欺负。揉揉他的头发，叶修道：“你自己调整好心情。老韩给我消息了，你们可能要出去拍摄了……”
周泽楷截住他的话，问：“……你想我走么？”
“什么想不想，”叶修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，“你的工作，总是要做的。”
“……你知道的……”周泽楷语气难得消沉。
你知道的，霸图不是那么适合我，如果你愿意挽留我，我就留下，可以自己去找新的工作，可以……和你一起。
叶修还是笑着，只是笑意未达眼底：“都是成年人了，这么意气用事可不好啊，小周。跟着老韩多少能学点东西，难道你要做一天就再辞职？”
“离开电台是深思熟虑机会到了，这次呢？”
周泽楷没说话。他知道自己冲动了，同时又无比清晰的意识到，叶修远比他想象的要理智和冷静。
他不允许周泽楷为一份像是爱情，却又不像的，莫名其妙的感情，放弃更多的东西。
我原来不是这样的，周泽楷心道。
于此同时，叶修也想到了这点。“他原来不是这样。”叶修对自己说。
周泽楷原来并不喜欢电台的工作，或者说是无感，但这并不妨碍他把这份工作做的很好。他的责任心非常强，足以支撑他做出一番事业。但现在，这份责任心，被那份奇妙的感情，蛀出了虫洞。
叶修可以理解，大男生第一次——八成是第一次——动心，难免有些茫然。
可他又忍不住的失望。
周泽楷心里也不舒服，但他不说。
我还不够好。他心想。幼稚，不成熟。
“……我……会去的。”周泽楷对叶修说。
叶修点点头，没再说什么，揣着兜叼着烟回家了。周泽楷站着门口，看叶修头也不回的进屋关门，沉默的低下了头。
两周后，霸图全员奔赴非洲。
周泽楷在机场等了很久，没有等到那个人的身影。
张佳乐叹了一口气，揽过周泽楷的肩膀，推着他上了飞机。
办签证的这大半个月里，他和叶修并非毫无联系。他们还是在一起吃饭，但是叶修没有再和他深入的聊过。他忙着适应霸图的节奏，也减少了去找叶修的次数。在忙碌之余，周泽楷有点委屈——你都能原谅打断你写作生涯的原公司，为什么这样对我呢？
此时，叶修刚结束写作，松了松肩膀，看向窗外，蓝天上一道白线，撕裂了这片蓝。
周泽楷可能就在这架飞机上。
他揉揉脖子，合上电脑，暗自道：“希望一切顺利。”
等他回来，把话说清楚。无论是工作，还是写作，还是这份感情。
——为什么我对你如此苛责？
……因为我对你不是毫无感觉。
TBC
呜噫噫呜徒弟弟卖号了心情跌落谷底，本来想喻黄周叶同时进行结果光这个就写到好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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